然而云彦并不是如此打算的,他只是希望分别后,姚骞给自己写信时,万一写错了字,把信送到别人手里就不妙了。所以他抓住机会,假公济私,让青年将自己牢牢记在心里,让他的一言一语都要想着自己、念着自己。

岁月静好在二人心间流淌,尽管肯定为期不长,但也让他们的心贴的更近、情融的更深。

可院子外的岁月就不那么美好了,小杨看着宛如被狗刨过的雪地,一股深深的怨念由内而外散发着,就出去一会儿功夫,如诗如画的雪后小院竟变得惨不忍睹。他拿着扫帚,很想进去抽在罪魁祸首以及无限纵容包庇祸首的人身上,但他不能。一万个后悔今日没直接把找的新长工带回家,咬着牙化悲愤为力量,他开始了漫长的扫雪工作。

到晚饭时,姚骞出门看到整洁干净的院子,居然吃了一大惊,如果不是树枝、马棚上面仍有积雪,他都要怀疑那场雪仗是不是做了个梦。当然,心里也稍稍有过一点点愧疚,不过,很快就被浓重的沉郁取代了,就像夜幕无孔不入一般,压抑的情绪见缝插针,堵的姚骞无法呼吸。更令人沉重的是,他还不能说,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每到漫长的严冬,西北的大人小孩都会神奇地齐齐变矮,原因是他们总缩着身体,如果有壳可钻的话,他们一定会蜷缩一整个季节。只有在热的发烫的水里,他们才会撑开筋骨舒展身体。

以前没有条件,今年冬天,姚骞每天晚上都要用热水泡脚,这样不仅缓解白天的疲乏,还能睡个温暖的美觉。

今夜照旧进行了睡前最后一项——泡脚任务后,姚骞又把脚伸进了那双第一次见云彦时获赠的千层底鞋,只是由于白天在雪里折腾,如今穿着又湿又冰,不过,他想着迅速上炕进被窝,晾一夜应当就不那么湿了。云彦和小杨最近几次拿出新棉鞋让他穿,他都以练武发汗为由拒绝了,理由嘛一半真一半假吧,他如今可是吃白食的。想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他刚要从板凳上站起,被大步进门的云彦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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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湿鞋脱掉!”云彦跟姚骞说话的同时大长腿向后一蹬,轻轻关紧门,手中一双新皮靴“咯噔”落在地上,他弯下腰看着青年的侧脸,“试试这靴子合适吗?”

姚骞被按下去时就受了惊,再看到云彦摆在脚边的自己从不敢奢想的皮靴,泪花乍然夺眶而出,他不敢让云彦看见,急忙深深地垂下头,借换鞋的间歇压住哽在喉头的呜咽,然后才闷声说:“这就是皮靴吗?”

云彦的眼神闪了闪,听出了姚骞带着余韵的哽咽,声音更加柔和了,“对,合脚吗?起来走走看。”

云彦刚站起身,就被姚骞扑到怀里,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令云彦一怔,很快就抱住了青年的细腰,心中窃喜,嘴上打趣道:“是要我扶着你走吗?”

“谢谢你!”姚骞郑重地道谢,他早就想说了,怕说出来不够真挚,才一直深藏于心,此刻,他眼角湿润,只好用这句话聊表激动澎湃的情绪。“当初的搭救,后来的帮忙,几次解围救命,谢谢!给保山哥的东西,还有岳师傅,我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