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一航。”
“十二点我来替你。”
李想的伤心一下被打乱,更改了刚刚的评价。心里琢磨这个名字,叫一航的,铁定是个九零后。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说话,我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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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陈一航恍然了下,笑了笑,但是没回答这个问题,换了一张纸,写下:“你是姐夫还是老婆?”
“小哑巴。”李想左手还在陈梦古眼皮上,右手一把掀开大衣下摆,撑着自己的腿,向着门口无声地说:“我是你大爷!”
北京的天一片灰蓝色,街上没人,到处景区关门。
谢雪萤和胡玉凤领着姥姥去天安门。
石头给她们拍照。
姥姥这是人生中第一次真实地看见天安门城楼,当场就哭了,对着红旗敬礼。
“我的心愿满足了,回去吧。”
谢雪萤看向胡玉凤。
胡玉凤撑着笑容:“妈你说啥呢?这不才来嘛,现在景点不是不让去,是要网上预约,咱们今天先约着,然后……”
姥姥一手拽着她,一手拽着谢雪萤,叹了一口气。
“哎,我老了,走不动了,看不看景点都没事。家里一定有什么事,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
谢雪萤抱着姥姥,强行忍着眼泪,忍得眼眶又酸又疼。
大部队杀回来,万幸不用隔离,几人直奔医院,可是都进不去病房,只能在门口汇合。
高所两个眼睛肿得像桃似的,说陈局刚才来了,刚走,这次的案子陈梦古立功了,也不枉费这三个多月的辛苦。
“这小子,带着个狗又不牵着,要不是他那个狗叫,把警犬引走了,刑警早就把赵精诚搜着了。他也没好到哪儿去,擅自行动,哎……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多少人喊他都喊不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他跑得快,当然是因为坏人逃得快。”
谢雪萤顶嘴一句,被高所怒目而视,立即蔫头耷脑认错。她满心惭愧,都是我搞出来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战场,或者干脆就认了?
“赵精诚死了没?”
高所瞪她一眼。
人没死,在指定医院住着,他的小弟们还在审。
至于小表弟,身上烧伤,在烧伤科住着呢。
至于狗……
高所叹了一声。
在陈梦古捉住赵精诚之后,两个人落水失温,大狼狗跑去给陈梦古暖着,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但狗不是失温死的,身中六刀,是被赵精诚捅死的。
看伤口,应该是赵精诚趁陈梦古昏迷,意图杀害,被大狼狗挡着。
舅舅舅妈在看护小表弟。
谢雪萤去看望了下,满心的惭愧,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道了一句歉,都是我惹的事。
舅舅舅妈反倒更惭愧,教子无方啊。
“以往姐夫狠命修理梦古,我总觉得他太严厉,私底下和我姐抱怨过好多次。可现在看看,这帮野小子,不严格管教确实是不行。”
谢雪萤对小表弟的确知之不深,但后来了解到小表弟在打工过得不好,心里不是滋味。
“我公司的领导不想让我谅解,但现在他自己立功了,足可以证明是个好孩子,想来领导会体谅的。”
舅舅咬着牙,摸出烟来,又一想是在医院,狠狠捏碎。
谢雪萤拉着舅妈的手:“您怀孕了还是别太劳累。”
“怀什么怀?我都多大岁数了?那都是气话。”舅妈拍拍她的手:“我们十几岁的时候自己闯,你舅学厨师,我学裁缝,也没觉得苦。有了孩子,确实也不够关心,以为养大了就行了,衣食住行照顾不周,教育也跟不上,也难怪孩子委屈。”
谢雪萤默默无语,心里揪成一团,又去找护士,又去找领导,好不容易申请到了陪护的机会。
陈一航下班,陈万方顶上。
因为有先前李想的经验,每个人来都拿手给陈梦古遮着眼皮。
等陈梦古真正醒来,立刻被天花板灯光刺得流泪。
“赵精诚抓住了吗?”
陈万方绷着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