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有三种松籽卖,巴西松子、东北松子和落水松子。
巴西松子其实是巴勒斯坦和阿富汗一带的物产,也是松籽但油性要差了许多。
落水松子生长在云贵川,营养价值比巴西松子略高。
最好的就是东北红松和偃松的松籽,也就是本草纲目里的新罗松子,皮厚油醇,营养价值相当高,属于气候和地理的宠儿。
东北的核桃油性和营养价值也是相当高的,是那种脆皮核桃的好几倍。
但是东北的这些东西吧,吃起来就有点费劲,壳又厚又硬,就是长的太好了,产量又小,所以就被人家皮薄好剥产量大的给占了市场。
红松只生长在兴安岭和长白山,已经是国家一级濒危物种,野生红松需要生长五十年才开始结籽,成熟期要两年。极为珍贵。
“那可得等,”二叔笑起来:“我怕是见不到那天了,到时候你记着给俺家铁星多分点。”
“一天就能胡说八道,”张爸不爱听这话:“你才四十出头,三五十年还活不到啊?”
二叔就不敢再说这个了,说:“等咱这片林子结果,怕不是铁星都得五六十岁去了,那时候能变成什么样谁知道?”
“那到是,”张爸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这东西太耗时间了,长的太慢,五十年才一搂粗,原来的老林子这几年估计都给砍差不多了。”
红松是相当好的材料,又粗又直很少生树节,几乎不会生虫子,还不腐,几十年还带着一股松香味儿,这些年可是没少砍伐。
主要是卖的还不贵,九三年红松地板净料在这边才三十块钱一个平方,这几年略有增长涨幅也不大。
给太爷太奶,爷爷奶奶磕了头,给他们老四位介绍了一下周可丽。
四个人下来又去了张铁军姥爷的坟上,就在对面山脚,二叔也是找人用石头给铺了条路出来。
虽然是后姥爷,但是在张铁军心里和亲的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亲的他又没见过,小时候都是后姥爷哄着他带着他。
老头不大爱说话,细声慢语的性格特别好,也有耐心,长的也特别帅,就是生错了年代,也投错了胎,在山里蹉跎的一辈子。
又是一番祭拜。
回来的时候正好从那口水井边上经过,周可丽拉着张铁军跑过去看了看,感觉很神奇。
“它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有水呢?”
“咱们这边地下水有点多,水洞那边那么大一条地下河淌了几百上千年了也没断过呀。”
“我没去过。”周可丽可怜巴巴,可怜巴巴。
张铁军笑起来,去周可丽头上搓了几把:“以后等有时间了带你去体验体验。”
“切。”周可丽翻了个白眼儿:“那我可有的等了,得等到我妈那么大岁数。”
张铁军捏了捏周可丽的脸:“我可跟你说啊,水洞那地方你们几个可别自己去,听见没?那边还是有点危险的。”
“有什么看头?”张爸说:“就是一条河从山洞里淌出来,里面大夏天的都得穿棉大衣,那水又急又深的,掉里就没了。”
“是不是那么吓人呐?”周可丽不相信。
“那你看看,”张爸说:“里面就是个山洞,年头多了有点钟乳石,好几公里长,进去得穿军大衣你想想那水得多凉,又深,掉进去还有个跑?”
小主,
地下河,钟乳石
“爸你去过呀?”周可丽眨着大眼睛问张爸:“好玩不?那里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乐读书屋
“什么时候发现?”张爸抓了抓头皮:“那可就早了,那又不是人凿的,天然的洞子,地下冒水涌出来的。
咱们县里这种冒地下水的洞子可就多了,水洞那一片就有好几个,富家,卧龙,还有哪来着?说是洞和洞都是通的。
这个洞最大,最早的时候是小日子那个时候,他们勘察过,打算是在那建一个地下军事仓库,后来不是投降了嘛,没建成。
等到咱们这边考察的时候都是六几年了,六二年还是哪年来着,也是军事勘察。
后来,又是测又是量的搞了好几年。那时候我就去当兵了,中间的事儿不大清楚,反正等我从部队上回来那里就成风景区了。”
“八三年才开放的,”二叔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原来也让进但是没建景区,都是自己稀里糊涂往里钻,公社上搞的,进一次收两毛钱。
八零年那会儿修的房子啥的,洞里给装了灯,正式开始搞景区,一个人五毛钱。那时候没几个人去,谁舍得呀,五毛钱都能下馆子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就去矿区了,也没在家待几天儿。”张爸摇了摇头。
“爸你不是去过吗?”周可丽问。
“去是去过,哪年我忘了,反正那时候还啥也没有呢,就一条小破船往里划,光顾着冷了也没看见啥。没意思。”
周可丽看着张爸撇了撇嘴,感觉老头在忽悠自己。
张铁军笑着拍了拍周可丽:“你现在对咱爸了解的还不够,你要相信咱爸的记忆力,他啥也记不住,我爸的记忆区一打开得有八成新。”
几个人都笑起来。
“哪有你这么说咱爸的。”周可丽打了张铁军一下。
“我记性确实不太好。”张爸点了点头:“也懒得记,过去事儿记着有啥用?”
其实不是记不住,是他一直处在保密期里,原来很多事情都是刻意的要把它忘掉,慢慢的原本的一些记忆也都模糊了。
不说,不想,不看,不记录,老头严格的执行了大半辈子,连媳妇儿子都没说过一个字。
一直到他都七十多了,才和张铁军说起过他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但那个时候他已经真的记不清了。
老头当年的一些经历张铁军还是从一些解密文件里看到过一鳞半爪。反正就是三个字:热血,惨。死了太多人。
后来就已经没必要去说值不值的问题了,毕竟社会状态完全不一样,但是是真的悲壮。
“这里为什么不修个桥?”周可丽问。
在姥姥家过来往前有个三十来米,小河从路东跨到路西,就从路面上直接漫过来的,水里摆了几块石头供人通过。
“这地方修什么桥?冬天就冻上了,夏天就那么几天。”
“就这么一直踩着石头呗?不怕掉下去呀?”
“原来石头都没有,我小进候就是趟过来。那时候堡子里那边也没有桥,都是硬趟,农村人谁讲究这个呀,顺便就当洗脚了。”
“那队部那为什么有桥?”
“那边水深呗,还要过牛车。其实原来也没有桥,那时候河面可宽了。”
“这边感觉空气好,但是要是让我在这生活的话我估计得待不住。”周可丽往两边看了看:“时间长了肯定就没意思了。”
“别说你,堡里的孩子还是在这生在这长的,现在都待不住。”二叔说:“要不是铁军弄这几个厂子啊,早就都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