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冠军和张铁军都笑起来。
张冠军说:“是钱,你这个哥老有钱了跟你说,用钱给你盖个大别墅铺个大院子像玩似的,你可得抓住喽。”
“一千多,亿,的钱哪?”方颖扶了扶差点掉下来的下巴,有点吓到了。
虽然生长在农村都没怎么出去过,但是毕竟上过学,家里也有电视报纸,一千亿是什么概念还是能想明白的。
九十年代几百上千亿的投资规模已经经常在报纸电视上出现了,不稀奇,只不过都是国家投资。
“你们这村里的学校还有卫生所这些都是他出钱的搞的,”张冠军指了指张铁军:“所有的都是,全国的农村都在弄。”
“都是你花钱哪?为啥呀?”方颖看向张铁军。
“做好人好事儿,行不?”张铁军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在方颖肉乎乎的脸上捏了捏,手感觉真不错。
“不是,”方颖搓了搓被捏的地方,一点也不在意:“那凭啥呀?那老多钱。那不是,那不是公家的事儿吗?”
“嗯,是公家的,算是借钱给他们,要还的,慢慢还。”
“那你咋恁有钱呢?”方颖小脸红扑扑的用充满着崇拜的热烈眼神儿在张铁军脸上盯来盯去,不由自主的在靠近。
“运气好挣的,我运气挺好的。”
外面呼的一声,噗啦啦哗啦啦呜呜的声音密集又强烈,地上的砂石灰尘全被卷到了半空然后再扔下来,打在窗子上屋顶上。
感觉停在院子里的车都在晃动,大杨树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那么抖动着。
前后的苞米青纱账在风中哗的向左,哗的向右,呜的前仰。你还别说,动作还挺整齐的,宽大的叶子在风中不停甩动。
“哎哟,这风可够大的,这窗户不能打坏吧?”张冠军站起来小心的走到窗边往外看。
“不能,比这大的时候也没吹坏。”方颖安慰张冠军:“哥你放心吧。”
“我也见过比这还大的风,好像这种风都是在农村才有,城里基本上见不到。”
“废话,城里全是楼它往哪刮?还没等刮起来呢就给挡完了。这么大风村能倒不?”
“我到是有点担心它这个大牌子,这牌子也弄的太大了。”张铁军贴近窗子往上看,啥也看不到。
“牌子没事儿,”方颖也跟过来往外看,反正得贴着张铁军:“以前风更大牌子也没坏,说是钉在房梁里面了,可结实了。”
“和房子固定在一起了呗就是?”张冠军往屋顶看了看:“那不能连房盖一起给?开了呀?”
“不能,”张铁军回来坐下:“这边刮的都是顺河风,房子也是南北向的,斜切风问题不大,这玩艺儿就怕正面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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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咱们那个户外牌子可比他这个大多了,也立的好好的。”张冠军点了点头:“这大风,这雨怕是小不了。”
“这个可真不一定,农村这雨都是声势大来的猛,但是不持久,我小时候那会儿比这还吓人,几分钟时间大中午伸手不见五指。”
“嗯嗯嗯,”方颖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儿:“对,我也见过,小时候,可吓人了,然后那闪电就像就在头顶上似的。”
“那是八几年吧?我好像也有这个记兴。”张冠军想了想:“那个时候好像一下雨天就黑了。”
“哥,”方颖又凑到张铁军身边儿:“你刚才说你家大帝,那是谁呀?”
张冠军就笑,这小丫头纯属找借口好往张铁军身边凑,表演略为生硬了一点儿,除了她自己都能看出来那意思。
不过并不奇怪,不管男女都会有这么一个时期。
“俺家大帝呀?玉皇大帝呗,我俩都姓张。他叫张冠军,我叫张铁军。”
“冠军学校?”
“对,那个就是他的名字。”
“那前面还有龙凤呢?龙凤代表啥?”
“龙凤是一个基金会,小学和初中是他俩合伙弄的,高中大学就没有龙凤了。”
“龙凤基金是他媳妇的。”张冠军直接拆穿,把事儿挑明。
“那那为啥叫龙凤?”小丫头完全不受媳妇的影响,眼睛里全是张铁军,就想靠的近点贴的紧点儿。这是有点上头了。
“这个呀?”张铁军想了想说:“其实是有两个意思,这个基金最开始的时候是想以我孩子的名义来搞,一儿一女嘛,就叫龙凤。
后来,基金的主要方向定在助学和助养这两个方面,这个名字也有龙凤呈祥的意思,希望这些孩子都能健康成长成龙成凤。”
“龙凤基金会,是不是在申城盖大楼的那个?”方颖有点小兴奋的问。
世界第一高楼长安宫这几年一直是报纸新闻的宠儿,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报道,做为大甲方龙凤基金自然也就被一遍一遍的提起。
“对,就是那个,那是她们建的申城总部。”
“太厉害,那楼真的有八百多米高啊?”
“嗯,有,八百多。”
“我能去看看不?”
“你过来上班的话,这个机会肯定是有,工作做好就行。”
“我肯定能干好,我可听话了。”方颖下意识的在张铁军胳膊上蹭了蹭,把小脸儿蹭的通红。
张冠军抓了抓头皮。次草的了,有点看不下去了都。畜生啊。
又是吹风又是舞沙的,树都要摇抽筋了,雨终于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准备,更没有什么过程,就是哗的一下就把一切都打湿了。
这特么根本就是下雨,这就是拿大盆直接泼的。
“今年新民这边灾情也是挺严重的,”张冠军看了看窗外,对张铁军说:“不少地都绝收了,这特么又下,还下这么大。”
外面已经黑下来了,虽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那么严重,但黑压压的看什么也有点费劲了。
闪电带着雷声咔咔的在天空掠过,张牙舞爪的,那声音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惶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助。
“这个下不长,”张铁军看了看时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最多。”
“嗯,等天一亮起来就应该差不多了,就是下的急。”
方颖在一边点头:“这种雨不怕,就怕那种也不大也不小的,一绵就是好几天,那就得涨水了。”
农村的孩子,再不喜欢种地对时节天气这些也都是很有些经验的。
“不能涨了,今年算是过去了。”张铁军叹了口气,不由的想到了九八。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好。
主要是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大,真不敢说就能万事俱备,不过大方向上,肯定是能让灾害的影响降低许多。这就够了。
尽人事,听天命。具体怎么样那是老天决定的,但是做的怎么样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天亮的有点快,比预想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