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蘸着血在青石板上勾画的符咒,竟与霍世襄心口渗出的齿轮碎屑产生共鸣。
当周慕云举起三重枪影时,她突然看清他后颈的蟒纹刺青末端,藏着霍世襄书房私印上的“襄“字暗纹。
“血书要反噬了!“麦太太的尖叫从香港方向传来,染血的蓝缎旗袍碎片裹着半张电报残页。
沈青瓷在躲避子弹的瞬间瞥见那电报日期——1935年6月16日,正是霍世襄左手落下自残疤痕的第二天。
霍世襄突然将染血的瓷刃捅进自己心口,南京初雪混着松香的血液喷溅在铜钟残骸上。
那些暗褐色的锈迹遇血竟开始游动,在青石板拼出霍家祖宅地基本命锁的立体投影。
沈青瓷颈后的囚字烙印突然发烫,她看见投影里1937年的自己正将婚书藏进北平老宅的承重墙夹层。
“接住时空锚点!“霍世襄的嘶吼带着瓷器迸裂的颤音。
他溃烂的左手突然抓住沈怀安的翡翠烟枪,南京城墙的雪沫与重庆江雾在他伤口处凝结成冰晶。
沈青瓷趁机咬破舌尖,将混着铜钱碎屑的血喷在血书残页上——那些1917年的朱砂地契突然显露出鎏金齿轮的咬合纹路。
江心忽然卷起时空漩涡,沈青瓷的旗袍下摆被三种不同年份的江水浸透。
她看见周慕云的枪口晃出三枚子弹——1935年的铜制弹头刻着沈家族徽,1941年的钢芯弹裹着香港总督府的火漆,而前清火铳射出的竟是半片染血的龙凤呈祥锁。
“别看我的眼睛!“霍世襄突然用瓷片划破自己脖颈,喷溅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三十六面棱镜。
每面棱镜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真相——沈青瓷看见1912年的霍世襄正在百乐门密室,用松烟墨私印在婚书上烙下“永囚“二字时,左手无名指被自残的刀刃割出齿轮状伤口。
铜钟残骸发出最后的哀鸣时,沈青瓷的旗袍暗纹突然勒紧腰身。
那些银线自主游走成囚字纹路,将她拽向正在坍缩的时空裂缝。
霍世襄残破的身影在逆流中变得透明,他溃烂的左手最后拂过她眼尾泪痣,南京城墙的雪混着香港火药味,在她脸颊凝成血色的冰凌。
“去地基找青铜棺......“他的低语被汽笛声绞碎,沈青瓷坠入救生艇的瞬间,看见重庆码头的青石板正在吞噬霍世襄的残躯。
周慕云袖口的蟒纹刺青突然剥落,露出底下霍家镇魂钉的凹痕——那分明是钉入亡灵魂魄的锁魂印。
救生艇撞进时空乱流的刹那,沈青瓷掌心的囚字纹突然灼穿皮肉。
旗袍暗纹在江风中疯狂重组,银线缝制的“囚“字正渗出与霍世襄心口同源的鎏金色。
她回头望向湮灭的码头,最后一眼看见1912年的血书残页飘在1935年的江水上,而1943年的月光正将霍家祖宅的轮廓烙在惊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