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的盛豫都面露愕然。
据他所知,冯遇的妻子本就体弱多病,二十年前听闻他死在狼山,人悲痛欲绝,很快就病逝了,难道竟是没有死?
也对,冯遇既然以卢槭的身份活着,必然也要把妻子藏起来,否则岂不是轻易暴露了身份?
太子顺着他的话道:“她在孤宫中做客,若想让她性命无忧,还需冯将军配合。”
冯遇登时吼道:“你想知道的不是都已经查出来了吗?当年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她无关,你放了她!”
太子似笑非笑:“所以,也是你给孤下了蛊毒?”
冯遇瞪大双目,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
他脑海中混乱地思索着道:“是……当年的蛊医早已不在人世,天下唯有我一人能解,你若杀了我,蛊虫会伴随你一生一世,让你这辈子都深受折磨而死!你不能杀我……”
太子嗤笑一声,“此蛊若对孤有用,今日孤在般若寺就该当众癫狂失控才是,你想过是何原因么?”
冯遇脸色大变,“你解蛊了?不可能!今日我分明见你头疾发作,那蛊虫定然还在你身上!”
太子道:“是还在,只不过孤身边有一女子能为孤压制蛊虫的活性,她在孤身边不过半年,孤的头疾从未发作过一次,便是你今日用了足量的香毒,对孤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他的话,冯遇不得不信,否则今日在般若寺,太子如何能够保持理智?
冯遇紧紧攥住牢门,手背青筋暴起。
盛豫闻言也多看了太子一眼,他口中的女子,便是女儿?
冯遇口中喃喃:“不,不会……蛊虫只要不死,总有死灰复燃的时候,除非它死得彻彻底底……”
太子好笑地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蛊虫长久被压制,失去活力,经年累月之下也会在体内自行消融。”
冯遇双目圆睁:“不可能!”
他浑浊的眼球焦灼地转动着,损伤的面容极度扭曲。
「不会……那蛊医说过,此蛊无药可解,不死不灭,除非人在蛊虫最为活跃之时将其灭杀于体内,否则将困其一生,直至人死亡……」
「如今他有那女子在身侧,蛊虫活跃不起来,便将永远留在他颅内,将来一旦受到刺激,依旧能让他发狂失控,痛苦而死!」
太子将他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方才不过是拿话诓他,果然套出了蛊虫的解法。
他轻笑一声,对牢内人道:“孤还有事与尊夫人一叙,冯将军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开,徒留冯遇在身后拼命拍打着牢门:“她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蛊毒也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放了她,我愿为殿下解毒!”
出了刑房,太子召来秦戈:“冯遇的妻子还活在世上,立刻去查。”
秦戈当即拱手领命。
太子又将方才所听到的蛊毒解法告知何百龄。
又看了眼身旁的云朵,道:“这段时日,你不能留在孤身边。”
云朵大致听明白了,她留在东宫,虽然能够短暂压制蛊虫,却不能彻底根除,殿下需要在一定的刺激下,将蛊虫激发出来,从而彻底灭杀。
可这种办法也会让他承受极大的痛苦,并且要在失控的边缘留一分理智,快准狠地将蛊虫灭杀,否则极有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癫狂失控,爆体而亡……
云朵心里担忧不已,颤抖着嗓音道:“我……我还是得陪着殿下,我不进承光殿可好?”
一旁的盛豫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不如,随我回府住几日,待殿下解除蛊毒,到时再……视情况而定?”
殿内众人齐齐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