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死游戏

他连忙向徐天亮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注意门口的动静。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徐天亮时,

却发现那家伙正盯着刘海棠的白围裙发呆,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古之月心中暗骂一声,

恨不得一脚踹在床板上,把徐天亮给踹醒。

“妹子,你去帮哥哥打盆热水来,

哥哥想擦把脸。”

古之月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刘海棠闻言,点了点头,

转身端起铜盆,快步走出了房间。

待刘海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古之月立刻压低声音对徐天亮说道:

“你听到门口那脚步声了吗?

这可不像咱们国军的胶底鞋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哨兵小顺子的声音,

他操着一口四川话,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怯生生的犹豫:

“同志,这是重伤病房,没啥人能进的……”

然而,小顺子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陌生的声音便打断了他:

“哎哟,小兄弟,

我是张教育长派来送新药的,

德国进口的磺胺粉,可金贵着呢!”

这声音带着一股明显的南方口音,

普通话中还夹杂着些许生硬的糯米味。

古之月听见金属药箱碰撞的声响,

还有布料摩擦门框的窸窣——

那声音太像鬼子军官解武装带时的响动了。

徐天亮原本一脸的嬉笑之色,

在一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病房的门,

那眼神仿佛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班头,你闻到了吗?”

徐天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仿佛压抑着一股巨大的愤怒,

“那孙子身上有股子海带汤的味道,

跟咱们在苏州河见到的那个鬼子军医一模一样!”

古之月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吸引到了病房门上。

他紧盯着门把手上的倒影,

只见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医生”正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那“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一块暗黄色的污渍,

形状看上去就像膏药旗上的太阳。

然而,古之月定睛一看,

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太阳,

而是一滩新鲜的血渍!

那血渍还未完全干涸,

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铁锈味,让人作呕。

就在这时,小顺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带着明显的惊恐:

“你、你证件上的公章咋是蓝色的?

国军的公章应该是红色的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了人的后脑勺上。

古之月只觉得浑身的伤口突然都不疼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门缝里渗进来的血滴,

那血滴的颜色比红药水还要鲜艳,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徐天亮的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

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东西。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手枪早就被护士收走了。

床头柜上,

只有一个破旧的搪瓷缸子和半块肥皂,

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吱——"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股寒冷的气流如同一股幽灵般悄然钻入,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薄荷味道,

那是鬼子们常用的提神药膏所特有的气味。

古之月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门口,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他注意到了那个推门而入的"医生",

他的白大褂在风中微微飘动,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古之月的视线落在了"医生"的袖口上,

那里绣着三道金线,勾勒出樱花的暗纹。

这些暗纹在灯光的映照下,

闪烁着一种诡异的贼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三个月前的一幕,

当时他在一名俘虏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樱花暗纹。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要呼喊小顺子,

那个年轻的哨兵,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向墙边时,

却看到了一幕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小顺子正倚靠在墙上,

他的身体无力地滑落,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他的喉管像是被打破的水龙头一般,

鲜血如泉涌般顺着他的白大褂流淌而下,

染红了脚下的地砖,

甚至连地砖的缝隙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古之月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无法发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可怕的一幕。

就在这时,那个假医生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日语腔调,

仿佛嘴里含着一块炽热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