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股子文绉绉的狠劲:
"老子在税警总团受训时,
住的营房比你这兵站宽敞三倍!
再说了,她一个女学生..."
话没说完就被贵阳话截断:
"少来这套!上尉了不起啊?
老子这儿按规矩办事,
二等兵跟中尉都睡通铺,
你当是在财政部吃小灶?"
古之月身形敏捷地绕过廊柱,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徐天亮身上。
只见徐天亮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枪套,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再看那兵站负责人,
是个矮胖的上士,
此刻正叉着腰站在台阶上。
他那油光光的脑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显然是被这炎热的天气折磨得够呛。
而上士身后,则站着四个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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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端着汉阳造,
黑洞洞的枪口虽然朝下,
但扳机却都紧紧扣在食指上,
仿佛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
刘海棠抱着一个帆布包,
静静地站在徐天亮身后。
她的辫梢还滴着水,
显然是刚刚在井边洗过脸。
那湿漉漉的领口在她那件灰布衫上显得格外刺眼。
“徐天亮,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古之月突然高声喊道,
他的苏北口音中透露出几分明显的不耐烦。
“赶紧把枪收起来,
万一走火惊到了马,
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说话间,古之月大步流星地走到天井中央,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
仿佛整个兵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走到一个卫兵面前时,
古之月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对方,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过上士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毫不畏惧地对上对方的视线。
“这位老哥,”
古之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三个是从渝城过来的,
要去都匀缉私总队报到。
您看看这天,热得都能孵出鸡蛋来了,
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兄弟去睡马厩吧?”
上士的小眼睛在古之月的中尉领章上转了两圈,
忽然冷笑一声:
"哟,还是个双簧呢?
刚那个少尉要掏枪,
这会儿中尉来唱红脸?"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语气里满是不屑,
"不是老子不给面子,
实在是兵站规矩大。
上个月中央军的团长来,
照样跟弟兄们挤通铺——"
“放屁!”
徐天亮突然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
声音震耳欲聋,
仿佛要把屋顶都给掀翻。
他的右手迅速伸向腰间的枪套,
只听“咔嗒”一声脆响,枪套应声而开,
他的食指如同闪电一般勾住了枪栓,
动作快如疾风。
与此同时,站在徐天亮身旁的四个卫兵也如临大敌,
他们的反应同样迅速无比。
只见他们瞬间举起手中的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瞄准了古之月,
手指紧紧扣住扳机,
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异常紧张,一触即发。
刘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身体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帆布包突然失去了支撑,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半本翻烂的《孙子兵法》格外引人注目。
古之月心中暗骂一声,
但他的表面却显得异常镇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的目光突然瞥见了上士腰间的皮带扣。
那是一枚生了锈的税警总团旧章,
虽然有些破旧,
但依然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的模样。
古之月的脑子飞速运转,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突然灵机一动,
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用一种夹杂着苏北话和上海腔的独特口音笑道:
“老哥,你这皮带扣看着挺眼熟啊!
莫不是你以前在苏州河防区待过?
嘿嘿,兄弟我当年可就在税警二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