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仁安羌前夜

让我们的弟兄们不得不趴在冰冷的战壕里整整半个小时,

一动也不敢动啊!”

刘团长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其中蕴含的不满和愤怒却让人无法忽视。

孙师长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的目光如炬,

紧紧地盯着草图上的那三个红圈,

沉默片刻后,

突然抬起头,

用一口纯正的合肥话说道:

“明天拂晓前,

我要你的炮兵把射击诸元给我校准好了!

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他的语气坚定而严厉,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孙师长话锋一转,

继续说道:

“还有,把你藏在宾河渡口的那辆弹药车给我调过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那里还留了三箱反坦克地雷!”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

直刺斯利姆的心脏,

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斯利姆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师长,

他的嘴巴张了张,

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些看似穿着草鞋、土里土气的中国军人,

竟然如此精明,

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过了好一会儿,斯利姆才回过神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用英语对身边的副官说道:

“把地雷给他们吧,

再送两箱威士忌过去。

这些中国佬,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啊!”

夜深了,仁安羌的油田还在燃烧,

火光映得半边天通红。

古之月坐在战壕里,

啃着块掺了椰丝的压缩饼干,

苏北话对徐天亮说:

“你说英国人为啥总端着个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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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在缅甸流的血,

跟他们的威士忌一样红。”

徐天亮往战壕里丢了块英军巧克力,

金陵话带着夜的凉意:

“他们啊,是把殖民地的臭毛病带进战场了。

等咱把鬼子赶跑,

看他们还敢不敢甩马鞭。”

远处传来孙师长的脚步声,

两人赶紧起身。

孙师长看着战壕里东倒西歪的弟兄们,

有的抱着枪打盹,

有的用芭蕉叶盖着脚 ——

那些英国胶鞋早被水泡得开了胶。

他摸了摸赵大虎的钢盔,

小伙子的东北话在梦里嘟囔:

“师长,让俺再啃口火腿...”

孙师长笑了,

合肥话轻得像怕吵醒月光:

“明天打完这仗,

给你们炖英国火腿,管够。”

斯利姆的最后通牒在凌晨两点送达,

这次他学乖了,亲自带着翻译来的:

“孙将军,我的炮兵已经校准,

战车随时可以出发。”

他看着孙师长补了又补的军装,

忽然想起在德里见过的印度圣雄,

同样的简朴,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孙师长接过电文,

扫了眼上面的 “4 月 17 日拂晓攻击” 字样,

抬头道:

“告诉您的战车兵,

跟着我们的信号弹走。

还有 ——”

他拍了拍斯利姆的肩膀,

“天亮后,您会看见中国军人怎么用草鞋踏碎鬼子的钢盔。”

指挥部外,

徐天亮正在给弟兄们分发英军的反坦克地雷,

金陵话混着笑骂:

“都把耳朵支棱起来,明天听见战车响就卧倒 ——

别让英国佬的铁乌龟碾了咱的草鞋。”

赵大虎摸着地雷上的英文标识,

东北话嘀咕:

“这铁疙瘩比咱老家的磨盘还沉,

炸鬼子的装甲车够劲不?”

李满仓的山东话像打雷:

“管够!炸不死鬼子,

也能把他们的天皇吓出屎来!”

夜色渐淡,仁安羌的雨林里传来各种虫鸣,

却盖不住战车发动的轰鸣。

古之月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

想起在昆明誓师时看见的那面 “还我河山” 锦旗,

此刻应该就缝在孙师长的背包里。

他摸了摸胸前的红布条 ——

那是昆明百姓送的,早就洗得发白,

却一直拴在枪栓上。

远处,斯利姆的身影在战车间晃动,

马鞭终于不再乱挥,

而是老老实实别在腰后。

“副连长,”

徐天亮递来壶英军的红茶,

已经凉透了,却带着股暖意,

“等打完这仗,咱去仰光的英国俱乐部瞧瞧,

看看他们的沙发是不是真比咱的草鞋软。”

古之月喝了口,皱着眉吐掉茶叶:

“软不软不知道,

但咱的枪子儿肯定比他们的礼节硬。”

他站起身,看着弟兄们陆续登上战车,

钢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像一片即将出鞘的刀。

仁安羌的清晨,就在这样的等待与准备中悄然来临。

新 38 师 113 团的弟兄们,

带着中国军人的智慧与坚韧,

即将与英军的装备并肩作战。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救援,

更是为了让世界看见,

在缅甸的雨林里,有一群穿着草鞋的勇士,

正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家国筑起一道钢铁长城。

而斯利姆将军,也将在这场战斗后,

彻底改变对中国军队的看法 ——

因为他终将明白,在战争面前,

真正的力量从不在于傲慢的指挥刀,

而在于士兵们眼中的坚定与心中的信念。

当第一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时,

孙师长看着远处的拼墙河,

河水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

像撒了把碎金子。

他知道,弟兄们即将渡过这条河,

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

但他也知道,有这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弟兄在,

而身后就是祖国,退无可退,

他们只能将任何困难都踏在脚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家信,

妻子的字迹仿佛在耳边响起:

“等你回来,咱们去巢湖边看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