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枪瞄准他们。
古之月心中一紧,他来不及掏出自己的手枪,
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三八大盖。
他紧紧握住枪托,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投掷出去。
只见那把三八大盖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
刺刀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缅人头目的心窝。
缅人头目惨叫一声,
随即倒地身亡。
他头上的羽毛头饰在磷火的映照下,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
就像是老家坟地里的鬼火一般,
让人不寒而栗。
在曼德勒城防司令部里,
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映照在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上。
地图上的线条和标记在这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但古之月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其中一个红色箭头所指的地方——腊戍。
古之月身披一条厚重的毛毯,
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听着参谋长用四川话向他介绍当前的战局。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日军第 56 师团已经绕道腊戍,
企图切断滇缅公路。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公路被切断,
我们的补给线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参谋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古之月凝视着地图上的红色箭头,
手指轻轻划过腊戍的标记,
仿佛能感受到那里的紧张局势。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参谋长说:
“长官,让我们侦察排去腊戍吧。
我们对野人山的小路非常熟悉,
一定能够摸清日军的动向。”
然而,参谋长却摇了摇头,
“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需要时间休整。
新 38 师正在集结,
准备在曼德勒外围布防。
你们的任务是协助他们,
确保曼德勒的安全。”
就在这时,躺在担架上的赵二虎突然撑起身子,
他的东北话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休整个屁!
俺哥和二狗都死在野林子里,
俺要去腊戍给他们报仇!”
他的声音在司令部里回荡,
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紧接着,张满贵也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他操着一口湖南话,语气坚定地说:
“连长,我能走路了。
让我跟二虎一起去吧,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古之月看着眼前这两个坚定的弟兄,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高地之战时那漫天飞舞的磷火,
想起了李满仓,孙二狗,赵大虎,吕老四他们在断后时那激烈的枪声。
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让他无法轻易地拒绝他们的请求。
他知道,有些债,必须现在讨。
“长官!”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
身体挺得笔直,
如同那矗立的钢枪一般,
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参谋长凝视着他,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新38师就在城西北驻防。
你们侦察排剩下的这九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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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返回新38师归建!”
得到命令后,他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此时,曼德勒的街头正飘洒着丝丝细雨,
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古之月缓缓地走着,
目光落在了城墙上的守军身上。
只见他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美式山炮,
那炮身上的白星徽记在路灯的映照下,
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赵二虎突然指着东方,高声喊道:
“连长,你看那边,
那是不是腊戍的方向?”
古之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山峦被一层黑雾笼罩着,
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静静地伏在那里,
透露出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因二十响用的太狠而新配发的 M1911 手枪,
那冰凉的枪柄仿佛能让人瞬间清醒。
“没错,那就是腊戍。”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那里现在应该堆满了日军的弹药箱,还有……”
说到这里,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我们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的尸骨。”
张满贵突然咳嗽起来,湖南话带着笑:
“连长,等打完曼德勒会战,
我请你吃家乡的酱板鸭。”
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他深知,在远征军的地图上,
曼德勒会战的红色线条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
正不断地延伸着,
仿佛要将整个缅甸都吞噬掉。
而腊戍,这个原本被蓝色标记的地方,
如今却已被日军的铁蹄践踏得面目全非,
那蓝色的标记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那些在野林子里浴血奋战、最终壮烈牺牲的弟兄们,
他们的身影在古之月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还有那些被缅人背叛的夜晚,
那些令人心碎的场景,
都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而这一切,都将在曼德勒的枪声中,
得到最后的回响。
夜雨越来越急,
仿佛是上天也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哭泣。
司令部的电报机传来一阵急促的滴答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的心头一紧,
他知道,那是腊戍失守的消息。
他挂着绷带,默默地望着赵二虎和张满贵被医护人员抬走的背影,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
出发前,团长曾对他们说过:
“在缅北,你能相信的只有弟兄的后背,
和枪里的子弹。”
而现在,他的后背有值得信赖的弟兄,
枪里也装满了子弹,
但他们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
曼德勒的灯火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就像野林子里的磷火一样,
那是弟兄们的魂魄在召唤着他们。
古之月知道,他们不能停下脚步,
他们必须继续前进,
向着腊戍,
向着死亡,
向着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