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把师部警卫排给你拨半个过去,
要是还不够,你就去各团各营去抢!
谁敢拦着你,你就来找我!”
孙师长的话音未落,
病房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苗家姑娘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
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苗话,
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床铺上扫来扫去。
古之月心里 "咯噔" 一声 ——
她是来找孙二狗的。
"阿花,你慢些个讲。"
古之月用半吊子苗语比划着,
阿花却突然冲进来,
拽住他的绷带就往门口拖,
苗话里带着哭腔:
"孙二狗!孙二狗呢?!"
绷带扯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古之月急得直冒汗,
余光看见孙师长脸色沉了下来。
"妹子,有话慢慢说。"
孙师长放缓了语气,阿花却只顾着用苗话重复:
"他说打完仗就娶我,
他说要带我回河南..."
古之月咬了咬牙,
苏北话混着苗语碎片:
"阿花,孙二狗和赵大虎...
他们在断后的时候..."
孙二狗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赵大虎的东北话在战壕里炸响:
"狗日的鬼子,来啊!
老子这儿还有三颗手榴弹!"
炮弹在百米外炸开,
气浪掀得泥土砸在钢盔上,嗡嗡作响。
小主,
孙二狗数着弹匣里的子弹,
湖南口音带着血沫:
"大虎哥,你说咱这阵能守到天亮不?"
赵大虎往枪管上抹了把血,
枪管烫得能烙饼:
"守不住也得守!
古副连长他们还没撤到安全区呢。"
他扭头看见孙二狗肩章上的血迹,
突然骂道:
"龟儿子,受伤了咋不说?"
孙二狗咧嘴一笑,牙齿白得刺眼:
"小伤,比老子在老家被野猪拱的口子小多了。"
鬼子的冲锋号在夜色里像根生锈的针,
刺得人耳膜发疼。
孙二狗闻到了硝烟里混着的血腥味,
那是自己的血,还是鬼子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 手雷,剩下两颗。
赵大虎的步枪 "咔嗒" 换了弹匣,
东北话突然轻了下来:
"二狗,等会儿要是顶不住了,
你往西跑,那边有片竹林..."
"放你娘的狗屁!"
孙二狗吼回去,
"咱哥俩不是说好了,要活着一起娶阿花吗?"
话音未落,鬼子的照明弹升上天空,
惨白的光里,密密麻麻的鬼子像蚂蚁般涌过来。
赵大虎的机枪响了,
孙二狗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
爆炸声中,他看见赵大虎的钢盔被子弹掀飞,
额头的血顺着眉毛往下淌。
"大虎哥!"
孙二狗爬过去按住他的伤口,
赵大虎却一把推开他:
"别管老子,打!"
枪管已经打红,孙二狗摸到腰间的刺刀,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鬼子的怪叫 ——
他们绕到侧后了。
赵大虎回头看见鬼子的刺刀尖,
骂了句
"去你大爷的",
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的保险栓。
孙二狗被气浪掀进土坑时,
听见赵大虎的笑声混着爆炸声,
在夜空里碎成一片片。
他趴在泥水里,
看着鬼子的手电筒光在头顶晃来晃去,
血腥味在嘴里打转,
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赵大虎的。
意识模糊前,他看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想起阿花编的苗家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