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那带有安徽口音的方言大声喊道:
“刘团长和李团长,古连长,你赶紧带着部队先走,
我带警卫排来断后!”
古之月看着齐副师长,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副师长,您别跟我啰嗦了!
咱们一起断后!
我们侦察连也不是吃素的!”
战斗愈发惨烈,
齐副师长的警卫排战士们如被狂风摧残的麦穗般,
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古之月心急如焚,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战场上,
看着战友们不断倒下,
心中犹如被重锤敲击。
苏北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急迫,
他大声喊道:
“副师长,您快带着剩下的弟兄们先行撤退吧!
我们侦察连还能再顶一阵子!”
然而,齐副师长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用安徽方言怒斥道:
“你说啥呢!我可是副师长,
哪能丢下弟兄们自己先走?
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雨林中的夜幕降临得异常迅速,
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突然拉上了帷幕。
转眼间,
四周便被黑暗笼罩,
伸手不见五指。
古之月借助微弱的月光,
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惊愕地发现,
日军的数量正不断增加,
他们如饿狼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将他们紧紧包围。
他迅速数了数身边的战士,
侦察连加上警卫排,
剩下的人数竟然不到五十人。
而在远处,113 团和 112 团的部队早已渐行渐远,
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齐副师长沉重地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古连长,看来咱们得想办法突围了。”
赵二虎钢盔被弹片掀飞,
东北腔混着血腥气:
"整不动了...哥..."
赵大虎突然暴起,
抡起日军尸体当盾牌:
"整你祖宗!"
肠子挂在刺刀尖上晃悠,
活像仁安羌那日飘摇的青天白日旗。
齐副师长的马靴陷进泥潭,
安徽官话带着焦灼:
"古连长!
带人往西..."
话没说完,九二式重机枪的火舌舔过警卫排,
五个弟兄像破布娃娃般栽进沼泽。
徐天亮独眼映着血雾:
"乖乖...东边林子冒烟了..."
古之月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张染满鲜血的地图,
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
地图上的线条和标记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战场画面。
苏北话强忍着喉头的腥甜,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屌!
鬼子在东西两翼布下了口袋阵,
这可真是个阴险的战术。”
他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戳向地图上北方的暗河,
“走水路!
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齐副师长突然扯开领口,
露出锁骨处的弹孔,
鲜血正从那里汩汩流出。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看这情况,
鬼子显然是把重点放在了西方和东方,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分散突围,
才能有一线生机。”
古之月看着齐副师长,
心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向南突围意味着要面对鬼子更猛烈的攻击,
而齐副师长的伤势如此严重,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
“副师长,你向南太危险了,
还是让我带部队去吧。
你带着侦察连向北,
安全一些。”
古之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齐副师长却摇了摇头,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别争了,就这么定了。
我带着警卫排向南,
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鬼子兵力,
为你们创造突围的机会。”
古之月知道齐副师长一旦决定了的事情,
就很难改变。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心中暗暗祈祷齐副师长能够平安无事。
古之月缓缓闭上眼睛,
感受着雨林里潮湿的空气。
那股湿气仿佛渗透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
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鼻子里充斥着泥土和血腥的味道,
这是战争的气息,
也是死亡的味道。
耳边传来的日军脚步声和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
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深知,
这一仗,
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