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低下头,问:“那你……你觉得他恨我吗?”
他默不作声。
“我在朝上与他针锋相对,事事都反他,后来又供上圣状,诬告……”
“可你没有真告……”
我打断他,说:“可他不知道。”
我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他一直对我很好,他虽官职比我高,又长我一岁,但论事时却处处照顾我,语气温柔,从未严厉过,偏殿论事,他也从不为难,让我难堪,他比我懂得多,我与他这样交谈,总能学到不少,我与他只是表面相争,暗地里从未结怨,我升迁之后,他还,还送我锦帕贺喜,我后来只是……”
我念及往事,想起那时我的冲动,他明明只是站出来轻声道出我的不足,我却看着他的眼睛,以最讽刺的脸色,说出了我最不该说的话,做了我此生最后悔的事,然后就看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
再然后才是真正的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那是我开的头。
我抖着声音,口中蓦然苦咸,涩到我心里。
我吐字不清:“……我只是听到他叫别人的名字,太生气也太伤心了,所以才,才在朝上以那样的语气说,说他妄言无礼,我,我早就后悔了,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可他后,后来骂我,我也难以承受,便骂了回去……
“……我当时就是觉得……他送什么不好,偏偏!偏偏就送锦帕!让,让我误了意……但我从未想过害他,我后来,后来……真的没有告他,可他不知道,他一定,一定很……”
我一番话说得乱七八糟,最后说不下去了,我嗓子被堵得说不出话。
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可他当时不知道,他以为我是为了除去他所以不择手段。
我也不知道他意,虽是提心吊胆,但我后来也分不清他是真有意还是戏弄我,便一直带着气。
我们一直推着彼此,各自带着自己的怨,从未好好谈过一次。
他当时,一定很恨我。
恨我断了与他的暧昧,恨我拒了他的心意还如此糟践,恨我青红不分,不识好坏,恨我断送他锦绣前程,更恨我后来论事一声不吭,再也不与他说半句话。
他定对我很失望,很憎恶,他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他受尽了委屈,尝尽了我给他的苦,我对不住他,是我对不住他。
我到底有什么好?他怎还会来找我呢……
眼前一片夜色浓郁,我低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你说……他恨我吗。”
他手向下摸了摸我的脸,擦了擦我的泪。
他开了口,声音是怪异的抖,他说:“从前恨过……”
“但我太舍不得,便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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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尧(星星眼):我沐浴了,我熏香了,我什么都说了,我什么都带了,人皮面具也取了,今夜一定是完美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