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有满腔抱负,未及施展便无声的湮灭了。
秦太傅教导他:“修身、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要以“德”服人,与人为“善”。他奉为圭臬,没有片刻敢忘。
结局却是可笑又可悲的,秦仲和一生清廉,德善兼备,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陈璞玉修己身,立其志,知耻且无畏,赤诚又坦荡,最终被隔绝于皇室之外,空有虚名。
正如陈璞玉所说,世事如此,焉能不恨?
傅子邱终是缓了神色,小鬼处理好腐肉,他毫不吝惜的放了一盏的血,再让小鬼给陈璞玉抹上。
魔血生肌,不消片刻陈璞玉身上连道疤都不剩。
但新疤痊愈,他们这才看清,陈璞玉还有满身的旧疤。刀枪剑戟,这身皮囊似是被针硬生生缝上的。
顾之洲只看了一眼就撇开目光,他转头去看傅子邱。
这回放的血太多,傅子邱掌心的伤口没能那么快便自行复原。鲜血滴滴答答顺着苍白的指尖落下,像是在他心上凿下一个个小坑。
他把傅子邱的手牵过来,凭空一抓,手里多了条帕子。刚要裹上,傅子邱不自在的把手一缩:“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顾之洲按着他,数落道:“你弄的我房里到处都是血,难闻。”
傅子邱手指颤了颤,垂下眼没再动弹。
他转向陈璞玉:“这么多年,你就甘心?”
陈璞玉笑的苦涩:“换你你能甘心?老师走的那一年,我拼命调查取证,想要替老师平反。可总是进行的不太顺利,当时朝中以老师和丞相李固为首分为两派,老师一死,那些人唯恐牵扯己身,发了疯似的要将自己择出去,没少编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些人干脆投靠了李固,很长一段时间,朝中都只有李固一人专权。”
顾之洲仔细的包扎好,闻言抬眼:“自古君主最忌专权,陈匡受得了?”
“自然受不了。”陈璞玉道:“后来有人提议,多设两个官职替丞相分忧。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在朝中三权鼎立的局面。他们谁也管不着谁,谁也动不了谁,如此方能制衡。”
顾之洲道:“那秦仲和的案子,就这么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