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悬不是单枪匹马勇闯深海的 米拉克敢肯定。他背后一定站着一个权势滔天的人,或者组织。今天,他背后阴影中的那个东西,终于被逼到阳光之下了。
“楚悬”敷衍地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也行。不过,请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楚悬”就像一个断了线的人偶,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战术护目镜上的一个小孔发出锥形光线,投射出一个清晰的人形。
全息投影中出现的那个男人 不,应该是男孩,和楚悬的外貌有七八的相似。他才多大?15岁?还是16岁?总之没有到坐在圆桌前发号施令的年龄,但米拉克丝毫不怀疑,这个人阳光下的身影也许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但背后的阴影是一条盘踞整个东方的红龙。少年的一个眼眶是空的,仅存的另一只眼睛装着一种与外表的年龄极不协调的……睿智?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淡淡的,既足够亲切,又足够疏离。
米拉克看着这个笑容,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他觉得,这个笑简直就像是一个看到亲手栽培的番茄熟了的老农场主。
“我是基金会。楚悬的顶头上司。”
自称“”的少年穿着旧式黑色军装,设计中融入了明显的东方元素。他半躺在一个悬浮于空中的鸡蛋型沙发中,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胸前。透明的“鸡蛋壳”折射了光线,肉眼看过去仿佛一片诡异的空间扭曲。
少年的出现对于米拉克来说不逊于另一颗中子弹的冲击,但他毕竟是活了一个世纪的老骨头,几秒钟内就从呆滞中调整回来,压下了井喷般爆炸的思绪,故作淡然地开口:“你和楚悬,是‘他’的克隆人吗?”
“不要把我和‘那个东西’划归一类。”少年不知从哪端起一个青花瓷茶碗,揭起茶盖在碧绿的茶汤中沾了沾,慢条斯理地开口,行为举止和语气都和一位老者无异:“很不礼貌”。
“那你和‘他’呢?又是什么关系?”
少年是知道“他”的,他缓缓开口,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微笑:“子嗣”。
在对直系血亲的表达中,这是一个很疏远的词。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是科学家,不是苦修士。”
“不对……时间不对,我离开他的时候……是95年,他已经快30岁了,你若是他的孩子,不可能如此年轻!”
米拉克曾以为,一个世纪的时间足够磨平他的所有棱角,他永远不会再因为什么事情激动了。现在看来,不是他成熟了,而是没到激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