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卧没有阳台,但有个半圆形的落地窗,深灰色的窗帘厚实宽大,扯平了像是一块巨大帷幕。路清尘钻进这块大“帷幕”里,将自己裹紧,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但是没睡多久,他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他像一只被外界未知危险突然惊醒的雏鸟,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警惕着每一丝声响。门开了,有脚步声走近,最终在窗帘外面停住了。
他躲在窗帘里面,尽全力屏住呼吸,但仍然控制不住发抖,甚至窗帘都被抖得窸窣作响。他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窗帘,并往旁边扯开。
他不可遏制地嘶哑着尖叫,后背已经抵住墙无法再退,于是只能拼命把头往窗帘后面躲。他大概又哭了,眼泪挥舞地到处都是。他被两只胳膊圈住,那胳膊大概怕伤到他,不太敢用力的样子。他还是拼命躲,拼命喊叫,直到将喝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一阵兵荒马乱。
许久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但还是无法抬头看沈君怀的脸。
他依然躲在窗帘堆里,脸压在胳膊上,只露出一小圈发顶。沈君怀坐在床上,两人沉默相对。
“一年前,是……是两个人。”他先开了口,想尽量说得顺畅一些,但很难,“我……被关在船上一个房间里,他们,他们逼我吃药。”
“我不认识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
断断续续的讲述用了半个多小时,零碎混乱的语言不难拼凑出事件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