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红土冲突

古之月沉默不语,

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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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枪柄上的“觅诗”二字,

虽然被雨水浸泡得有些发胀,

但依然清晰可辨。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回想起孙师长在电话里用合肥话所说的话:

“龟儿子,英国人想缴咱的械!

老子把 113 团的迫击炮架在军部门口,

看哪个洋鬼子敢动!”

此时此刻,走廊尽头的地图上,

缅北的雨林区被红笔圈出,

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醒目而刺眼。

古之月凝视着那片区域,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

史迪威将军的吉普车溅起泥水,

疾驰而来。

古之月正站在那里检查铁丝网,

他听到车辆的声音,

缓缓转过头去。

这个美国将军的腰带上挂着一把左轮手枪,

显得威风凛凛。

然而,当他看到侦察连的弟兄们时,

却突然立正,向他们致以敬意。

这些士兵们的卡其布制服上打着补丁,

显然经历了不少风雨,

但他们的刺刀却被磨砺得异常锋利,

比雨林里的毒蛇牙还要亮。

“Good soldiers!”

史迪威将军站在雨中,

用英语赞叹道,

他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显得有些低沉。

他缓缓地摘下墨镜,

露出那被阳光晒出的黑眼圈,

这是他长时间奔波和操劳的证明。

“我在渝城就听说了,

新 38 师在仁安羌救了七千英军。”

史迪威将军突然改用中文说道,

他的腔调怪得像夹生饭,

“现在轮到我们救你们了。”

古之月静静地看着将军身后的 M3 半履带车,

车斗里的罐头堆得像座小山一样高。

雨水顺着罐头盒流淌而下,

在泥地上冲出一道道蜿蜒的小沟。

他不禁想起三天前郑三炮发疟疾时,

老周只能用煮烂的树皮当药引子,

心中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

孙二狗的河南话从警戒哨传来:

“连长,英国佬送来了热可可,

还说……还说对不起。”

他的钢盔下,

一张被雨林蚂蟥叮得满是红疙瘩的脸,

此刻正困惑地皱着,

"鳖孙们咋突然变客气了?"

古之月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穿越雨幕,

直直地望向东方的天际。

缅甸的方向,

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

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未知。

然而,古之月心中清楚,

当史迪威将军的吉普车轰隆隆地驶过因帕尔的红土路时,

一切都将被改变。

那些在雨林里艰难咀嚼过的野芭蕉、

在江湾里被泡得烂糟糟的绑腿、

在篝火旁默默流淌过的泪水,

都将在这场倾盆大雨中,

被洗净、被冲刷,最终化为反攻的号角,

响彻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就在这时,炊事班的炊烟在雨中袅袅升起。

那一缕缕轻烟,宛如希望的信号,

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突然,徐天亮用他那带有金陵口音的嗓音唱起了《松花江上》。

起初,弟兄们只是轻声跟着哼唱,

声音有些杂乱。

但渐渐地,

东北话、河南话、四川话、苏北话等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比军号更加响亮,

更加震撼人心。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歌声在雨中回荡,

仿佛穿越了时空,

将人们带回到遥远的故乡。

英国哨兵站在铁丝网外,

被这激昂的歌声吸引,

不禁驻足倾听。

他们看见这些中国士兵,

有的缠着渗血的绷带,

有的穿着露趾的草鞋,

却把胸膛挺得比因帕尔的棕榈树还直。

雨还在下,但古之月知道,

从史迪威将军摘下墨镜的那一刻起,

这支在异国土地上浴血的军队,

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晴天。

史迪威的牛仔帽檐滴着水,

美式英语劈开雨幕:

"听说这里有支比游骑兵还疯的部队?"

他的马靴踩住英军遗落的韦伯利左轮,

"这玩意儿配不上你们。"

古之月摸出镀金怀表:

"将军,现在是缅甸时间1943年6月9日7时15分。"

表链缠着的密电码纸被雨水浸透,

"孙师长说请您尝尝仁安羌的英国红茶——

用日军钢盔煮的。"

史迪威的柯尔特手枪突然上膛:

"看来我的视察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