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的四川话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他的手颤抖着,
紧紧握住汤姆森冲锋枪,
朝着枪响的方向盲目地扫射起来。
弹壳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脸上,
滚烫的温度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
在不远处的古之月,
在听到枪声的瞬间,
就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丰富的战斗经验,
准确地辨明了狙击手的方位——
东南侧三百米,
一个腐叶堆积的斜坡上。
他像一头猛虎一样,
紧紧地拽着詹姆斯中尉,
一同翻滚进弹坑之中。
弹坑内弥漫着硝烟和尘土,
两人的身体在剧烈的撞击中有些擦伤,
但他们顾不上这些,
因为敌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
苏北压低声音,
急促地对詹姆斯中尉说道:
“快把坐标发给空军,
告诉他们我们被日军第 55 师团缠住了!”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
却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紧迫感。
詹姆斯中尉迅速拿出通讯设备,
将坐标信息发送出去。
就在这时,他们抬头望去,
只见一群白色的伞包,
像幽灵一样飘向不远处的空地。
然而,就在伞包即将触地的瞬间,
一阵密集的机枪火力突然笼罩了那片区域。
“狗日的缅奸!”
徐天亮的金陵话中带着一丝愤怒和血沫。
他的左臂被子弹擦伤,
鲜血染红了衣袖,
但他依然毫不退缩,
继续指挥着弟兄们进行反击。
“赵大虎,
带你的歪把子去端了机枪巢!
二虎,你从右翼摸过去,
用手榴弹炸烂那帮杂种!”
徐天亮的命令简洁而果断。
赵大虎的东北话如同被冻硬的土坷垃一般,
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明白!”
他拖着沉重的机枪,
在泥泞的土地上艰难地爬行着。
机枪的枪管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二虎,盯着点树上的王八犊子,
别让他们爆了咱的头!”
赵大虎不忘提醒二虎,
注意敌人可能隐藏在树上的狙击手。
孙二狗的捷克式轻机枪,
毫无征兆地在左侧咆哮起来,
那声音震耳欲聋,
仿佛要把整个雨林都撕裂一般。
与此同时,
他那带有浓重河南口音的叫骂声也随之响起:
“鳖孙们,
都给老子尝尝老子在伊洛瓦底江练的泼水式射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捷克式轻机枪的枪口猛地压低,
犹如一条凶猛的毒蛇,
直勾勾地瞄准了那些刚刚准备冲锋的缅兵。
刹那间,枪声和弹壳跳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只见那几个缅兵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了膝盖,
他们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
直直地栽进了泥坑之中。
而他们手中的英制步枪,
也在这猛烈的撞击下,
瞬间摔得粉碎。
古之月站在不远处,
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指南针。
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指南针的那一刻,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着,
这显然是受到了附近某种强大干扰的影响。
古之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附近一定有日军的电台干扰器!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詹姆斯中尉正蹲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全神贯注地发着电报。
然而,就在古之月想要提醒詹姆斯中尉注意安全的时候,
一枚炮弹突然在他们不远处爆炸,
弹片四处飞溅。
其中一块弹片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
瞬间将詹姆斯中尉的耳机线削断。
但令人惊讶的是,
这位美国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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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用牙齿咬住了那根断掉的电线,
继续与外界保持着联络。
他的金发上沾满了血泥,
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古之月见状,
连忙快步跑上前去,
对着詹姆斯中尉大声喊道:
“中尉,让飞机低空扫射东南侧的竹林!
那里有鬼子的狙击手!”
他的苏北话在炮火声中显得有些突兀,
但却异常清晰。
詹姆斯中尉听到古之月的话后,
立刻对着电台发出了指令。
而此时,雨林在炮火的洗礼下不停地颤抖着,
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无尽的战火吞噬。
就在这时,
日军的九二重机枪突然从树顶开火,
那密集的子弹如同收割机一般,
无情地扫过了空投场。
古之月看见赵二虎的身影在腐叶堆里翻滚,
腿上的血染红了绑腿,
却还在往机枪巢爬。
"二虎!"
赵大虎的怒吼盖过枪声,
歪把子机枪转向树顶,
曳光弹在榕树气根间划出火网。
詹姆斯中尉突然指着天空尖叫:
"P-40 战斗机!"
四架涂着鲨鱼嘴的战机从云层俯冲而下,
机关炮的轰鸣震落漫天腐叶。
古之月看见缅人开始溃退,
日军狙击手的枪声也暂时哑火,
突然意识到这是绝佳的反击机会。
“全体冲锋!”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带着苏北话特有的豪放和破釜沉舟的狠劲。
这一声怒吼,
仿佛是对敌人的宣战,